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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我们常常在夜晚压倒青草一片杂志
--未来好人学校回忆录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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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两腿之间
卷曲的人毛,暗自渐密
犹如羞耻的苔藓
变声期的嗓子,忽然发出
嘶哑的变异之音
发育的肉,肉里的欲,蠢蠢欲动
义务教育的围墙,顶部
总是插满了尖尖尖尖尖尖的玻璃碎片
尖尖尖尖尖尖的寒光,昼夜闪烁
那些年,教室拥挤,四面斑墙
木相框挂满,犹如灵堂
相框里的伟人,满嘴饱含人生的格言
时刻指引着我们,好好学习,天天做条好人
可是我们端坐于伟人们的目光中
终日只顾胡思乱想
犹如一群涉临发情的迷茫羔羊
被圈养于祖国的羊圈里
如饥似渴,热血沸腾地倾听着
面红耳赤的未婚女老师
欲遮欲掩地讲授敏感的生理课
女老师的粉红色衣领里
偷情的吻痕若隐若现
那些年,早熟的情,早熟的情书
在老师们X光似的目光中
和课桌底下,秘密传递
女生们的课桌抽屉里,总是藏匿着
言情小说、花哨零食和劣质生理卫生巾
蕾丝花边的文胸,血迹斑斑的内裤
挂满了女舍走廊的防盗网,经常不翼而飞
男生们的课桌抽屉里,总是藏匿着
武侠小说、多情的信纸和色情画册
满床狼藉的男舍,腥臭的棉被里
掩盖着精液斑斑的春梦
熄灯以后,夜色中
早熟的手,偷偷地手淫
那些年,青年的草
犹如喝了春药,蓬勃满操场
在鲜嫩的青草与肉体之间
压青草这个词汇,一直很流行
它的意思其实就是深夜约会
就是下了晚自修课后
早熟的羔羊们
迫不及待地涌向露水的操场
黑暗的青草丛中
常常坐满了心惊肉跳的一对对
这些早熟的肉体,被情欲的胶水
紧紧紧紧紧紧地黏在一起
待到清晨,我们跑步经过那里
就会看见,青春的操场犹如宽阔的温床
那些被嫩如青草的肉体
一次次又一次次地躺压过的
潦乱草丛,正清清晰晰地呈现出
一对对甜蜜的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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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白色的铁皮煤油打火机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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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七年,肉镇乌烟瘴气
社会主义的轧钢厂烟囱,昼夜浓烟滚滚滚滚滚滚
仿佛乌云的生产基地。半空中的鸟和天使
常被熏得泪水淋淋,咳嗽阵阵
体弱的,甚至咳出了血
一九八七年,所有的父亲
裤袋里,都私藏着一小袋散装的劣质烟草
以及一只银白色的铁皮煤油打火机
倒霉的乌爱米,却将他父亲的那一只
弄丢进一条肮脏的人造河里去了
他必须跳到河里去,将它打捞上来
否则他那络腮胡子的父亲
定会将他身上的皮,打掉一层的
一九八七年,所有的父亲
随时都会将一条暴力教育的鞭子
抽打在后代们的皮肉上
我站在一九八七年的河堤上
手里提着乌爱米的书包
蓝色的的确良短裤和破烂的橡胶拖鞋
看着他就像一根剥了皮的瘦麻杆
嗵的一声,便投入到河里去了
人造的河,就像一只特大号的子宫
水花四溅之后,又迅速地合上了
这一合就是无声的二十年
二十年的好时光啊!就像白痴的蜻蜒
无声而迅疾地从河面上划了过去
母亲已煮好晚餐。我已等不及倒霉的乌爱米
从河里爬上岸来,便独自提着他的遗物
回到了浓烟滚滚滚滚滚滚的人间,迅速长大成人了
一晃二十年,煤油和铁皮煤油打火机
早已无人问津了。可是河里的乌爱米
依然沉在河底,弯着未成年的腰
来来回回来来回回来来回回地摸捞着
河的底,都快要被他摸穿了
可他依然浑然不知,也无人给他捎去口信
那条常常抡着黑色的皮带
将他打翻倒地痛哭打滚的暴戾父亲
以及那条常常被揍得鼻青脸肿整天哭哭啼啼的
苦命的母亲,约于四年前,亦已相继离开
这浓烟滚滚滚滚滚滚的人间了
如今这人间里,再也没有他的亲人了
只有埋葬着亲人骨头的土堆,十几小堆
清明时节,野草萋萋。荒山野岭
他们全成了孤魂野鬼
再也无人,提着米饭、茶酒和肉
烧纸,磕头,将他们拜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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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穷的天使皮箱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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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热带风格的正午,屎味浓郁
混血的杂种苍蝇,哄抢着我的呕吐物
一只怀孕的天使,突然
砸响了秋季的花园。我的肉体
就像一件肮脏的无袖皮衣
被吓得重重地摔落在了
扔满了花生壳和空酒瓶的巴洛克地板上
我穿着红裤衩和绿背心,来到了花丛中
花园里的鸡冠花,犹如充血的鸡冠
鲜艳得像要流出血来
一只竹编的鸡棚,被砸得支离破碎
呜呼哀哉!六只梦游中的男鸡
和三只分娩中的女鸡,全部罹了难
鸡毛和天使毛,撒满了半个花园
一棵将死的银杏树下,怀孕的天使
早已魂飞魄散。一只杏黄色的
皮箱,被她的左手紧握着
皮箱还完好无损,只是沾满了鲜血和泥巴
那是人间罕见的一种天使专用皮箱
釆用凤凰皮和天蚕丝缝制而成
据《天使史》第页记载
制作这样一只皮箱,得活剥掉十三只凤凰的皮
天上的凤凰越来越少了
就像人间的鸟类,正濒临灭绝
这种罕见的天使皮箱,我亦乃是首次所见
我欣喜若狂,两眼放着贪婪的光
我用嘴,将它悄悄悄悄悄悄地
啄回了隔墙有耳的房间
用尖尖尖尖尖尖的舌头,拨打了
半个小时之后,装逼的制服们
录过了口供,拍过了事故现场的照片
便又虚张声势地回去了
殡仪馆运走了天使的尸体
留下的血,须捧来一场暴雨,方可清洗干净
那些死鸡,我分给了八卦的邻居们
只留下了一只,女的,自己烹煮
待到夜深,深不可测
待到整个国家的耳朵,都关闭
我才关紧门窗,心惊肉跳地用脚将皮箱打开
我操!又是一只逃难的贫穷天使
穷得只剩下了一只皮箱
和未出世就已死去了的孩子
皮箱里,整齐地折叠着一条碎花裙子
正好送给我那臭美的风骚妻子
她的生日在三天后
几件古怪的玩具,当然属于
恰逢玩具之龄的孩子们了
两对紫色的袜子。天气在转凉
我将它套在了脚气浓烈的臭脚丫上
我的袜子,早就破得惨不忍睹了
还有一小团云,粉红色
犹如一朵染色的天真狗牌棉花糖
我打算将它赠予我那萝莉款的国产小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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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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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的杀手,正涉临灭绝
隐形的热感应红外线显影电子眼
星罗密布,没日没夜地扫描着国家
国家的捕快,成群结队
总是地毯式地将国家昼夜搜查
就像千万条狗,搜查一张宽阔的地毯
就连一条线似的裂缝
也要来来回回来来回回来来回回地
嗅上几十遍,嗅得千万只敏感的鼻子
纷纷患上了慢性肥厚性鼻炎
国家只好往每条捕快的裤袋里
都塞进了一瓶辅舒良牌丙酸氟替卡松鼻喷雾剂
以备不时之需。没日没夜的搜查
捕快们的鸡巴,早已累坏
如同报废的软皮,又如疲软的避孕之套
垂头丧气的,垂吊于胯下
捕快们的眼球,布满了吓人的血丝
犹如一群安装了红外线电子眼
思想统一的量产机嚣人
回家便和衣蒙头昏睡
头发、裤管和皮鞋上,沾满了
恶臭的泥巴和屎
长期备受冷落的妻子,欲火焚身
却又没胆出轨
只好蒙面到性爱用品商店去
购回仿真的日本籍人造硅胶鸡巴
独躲于厕所内,掩嘴自慰
国家的性爱用品加工厂和商店
以日俱增。产品款式花样繁多
且越来越多功能和智能化
年关临近,国家的性爱用品商店外
总是涌动着长长长长长长的蒙面队伍
漏网的杀手,数量已经不多
伪装成好人,混在好人堆中,啄着香烟
假装翻看着《智能人心》杂志
当看到那长长长长长长的蒙面队伍
便不再接活了,悄悄藏好了手枪和子弹
脱掉了隐身衣,用易容术卸掉了伪装
右手提着脏款,左手搂着
一条混血的转基因骚腰,光明正大地
乘坐私人阿波罗号飞船,奔月去了
月亮之上,他们抽着高级的
柬埔寨大麻,欲仙欲死
任由国家的捕快们,在地球里
蹿烂皮鞋,嗅坏鼻子
依然一无所获。无聊至极
捕快们,纷纷举起了改良过的
勃朗宁92式无声手枪
瞄准起了蚊子们可爱的小脑袋
玩起了血腥的杀戮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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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犯重返故乡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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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里,国家紧握着
高压的教育水枪,清洗着他的罪和恶
企图将他,清洗成一条清白的好人
半个世纪的清洗,他已被洗得
头发苍白。半个世纪,他独坐于监狱中
监狱的底,眼看就要被他坐穿了
眼看他就要坐进地狱里去了
而监狱之外,一党独大的国家
昼夜灰尘滚滚滚滚滚滚,好人涉临灭绝
唯利是图的腐败政府
正驾驶着红色的推土机,强行
将国家改头换面,改得家破人亡怨声载道
在此起彼伏的痛哭和怨恨声中
当年暴戾的杀人犯,终于刑满释放了
他拐着一条旧世纪的断腿
伤疤斑斑,白发苍苍地重返故乡
衰败的影子散发着监狱的骚臭
旧世纪的的确良裤袋里
装着少量的零钞和过期的身份证
国家和故乡里,早已没有他的亲人了
国家和故乡的风景,也都换掉了
连空气,也都换掉了
连蚊子和噪音,也都换掉了
整个肉镇,没有半条人是他认识的
族谱里,记载着他,病故于一九七六年
他的祖屋,已被改建成了庙堂,供神居住
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
没有半寸是属于他的。在别人收获后的
田地里,他提着红色的塑料袋
弯着僵硬的病腰,捡拾着遗落的稻穗
花生和土豆。崭新的村长
只好安排他看守庙堂,与一群神
在面目全非的二十一世纪里,孤独地
虚度晚年。一群崭新的新世纪孩子
站在远处,朝他齐声高喊:杀人犯杀人犯
他驼着旧的背,坐在庙堂的门槛上
朝孩子们,天真无邪地微笑
就像一条被刻意漂白了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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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史悠久的水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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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潭死史悠久的水
一潭再也泛不起涟漪发不出声响的水
政客?奴隶主?叛徒
妓女?牧师?无政府主义者
革命者?摇滚歌手?婴儿
屠夫?作家?走狗??骗子
赌徒?猪?人贩子??脸皮推销员
军火商?变态狂?天才
蠢货?穷人?英雄??哄睡员
资本家?医生?发瘟鸡
吸毒者?水手?海盗??老鼠
人妖?邮递员?恐怖分子
裁缝?警察?飞机师??葬礼主持
过气影星?特务?天使
禽兽?卖报童?黑帮分子
理发师?马戏团小丑?鲸鱼
木匠?媒婆?克隆羊
西部牛仔?国王?神语翻译家
奶牛?杀手?官僚??皮条客……
浮满了墨绿色的水面
它们静静静静静静地腐烂着
仿佛陈列在天堂的人类标本
苍蝇们合唱着肉的颂歌
吸血鬼们怀抱着乌鸦在哭。人血将越来越少了
青年的上帝穿戴着防腐的太空服
拿着人造的钢笔和牛皮纸
泡浸在水里,流着鼻涕,一条条地辨认
哪条是中国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南朝鲜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蒙古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斯里兰卡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日本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菲律宾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越南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老挝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柬埔寨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缅甸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泰国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马来西亚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文莱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新加坡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印度尼西亚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东帝汶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尼泊尔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不丹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孟加拉国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印度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巴基斯坦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北韩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马尔代夫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吉尔吉斯斯坦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科威特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土库曼斯坦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阿富汗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哈萨克斯坦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伊朗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叙利亚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约旦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黎巴嫩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以色列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巴勒斯坦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沙特阿拉伯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巴林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卡塔尔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塔吉克斯坦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阿联酋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阿曼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伊拉克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也门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格鲁吉亚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瑞典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阿塞拜疆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土耳其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塞浦路斯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芬兰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亚美尼亚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挪威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拉脱维亚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丹麦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爱沙尼亚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冰岛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立陶宛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白俄罗斯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俄罗斯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乌克兰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摩尔多瓦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波兰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捷克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斯洛伐克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匈牙利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德国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奥地利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瑞士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列支敦士登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英国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爱尔兰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荷兰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卢森堡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法国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罗马尼亚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比利时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塞尔维亚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黑山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马其顿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阿尔巴尼亚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希腊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斯洛文尼亚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克罗地亚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波黑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意大利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梵蒂冈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圣马力诺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马耳他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西班牙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乌兹别克斯坦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安道尔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摩纳哥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埃及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利比亚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苏丹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南苏丹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突尼斯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阿尔及利亚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摩洛哥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埃塞俄比亚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多哥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厄立特里亚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索马里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保加利亚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肯尼亚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坦桑尼亚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乌干达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卢旺达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毛里塔尼亚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塞舌尔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乍得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吉布提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中非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喀麦隆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赤道几内亚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加蓬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刚果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圣多美和普林西比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塞内加尔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冈比亚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马里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布基纳法索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几内亚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几内亚比绍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佛得角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塞拉利昂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科特迪瓦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加纳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利比里亚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葡萄牙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贝宁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尼日尔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尼日利亚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赞比亚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安哥拉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津巴布韦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马拉维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莫桑比克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博茨瓦纳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纳米比亚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南非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斯威士兰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莱索托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马达加斯加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科摩罗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毛里求斯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澳大利亚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新西兰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巴布亚新几内亚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所罗门群岛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瓦努阿图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密克罗尼西亚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马绍尔群岛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帕劳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瑙鲁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基里巴斯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图瓦卢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萨摩亚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斐济群岛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汤加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库克群岛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纽埃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加拿大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美国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墨西哥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危地马拉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伯利兹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萨尔瓦多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圣基茨和尼维斯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尼加拉瓜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哥斯达黎加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巴拿马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巴哈马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古巴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牙买加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海地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多米尼加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安提瓜和巴布达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多米尼克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圣卢西亚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圣文森特和格林纳丁斯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格林纳达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布隆迪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巴巴多斯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特立尼达和多巴哥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哥伦比亚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委内瑞拉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圭亚那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苏里南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厄瓜多尔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秘鲁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玻利维亚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巴西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乌拉圭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智利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阿根廷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洪都拉斯籍的阴道产物
哪条是巴拉圭籍的阴道产物
一一备案在册
以备未来光临人类早已灭绝了的地球的外星人们
编写《人类编年史》时
有资可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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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出没,请照看好你们的儿童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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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里,挂满了巨幅的蜘蛛网
国家里,贴满了巨幅的蜘蛛出没告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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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季,我们总是被电锯声和哭声吓醒
推销催眠术和安眠药的贩子,在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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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中午,遭殃的是一条四岁的雌性儿童
天使般的儿童,我们给她糖果,她就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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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整天穿着蕾丝裙子,在我们面前飞
我们在长大,她却飞到可怕的蜘蛛网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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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们吮着爪子,商量着午餐的吃法
她早已僵硬,她的母亲还倒吊在网上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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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搬来板凳,排排坐分果果,就像观看
一部日本籍的恐怖片,啃着水果,偶尔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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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母亲子宫空荡,就像一只蜘蛛精
盘腿编织着冬季的毛衣,而冬季还很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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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在乌云里孵化,谁在天边吐着闪电的尖舌头
嗜血的蚊子像酒鬼,抱着人的血管在嗜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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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满了巨幅蜘蛛网的国家,在秘密贩卖儿童
那么多的寻童启事,国家已无处可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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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被国家阉割了的父母,只好哭泣着将启事
张贴到美国去,结果,惹怒了一群战斧导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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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浴盆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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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天使和鬼魂聚集在天上
瞎扯蛋的夜晚,天上那颗最大的蛋
忽然又破了,流下了满地无味的月光
一条习惯性梦游的混血混蛋
却随手将我们家的露天浴池,提进梦里去了
泡着人奶浴的痴呆症父亲,被倒在了灌木丛中
穿着松垮垮的裤衩,在零下2摄氏度的夜里
差点被冻成了冰鲜。幸亏早起舞剑的母亲
将捡他回来时,心还突突地跳动
只是从此不再洗澡,脏兮兮地
将委屈的晚年虚度。满肚子怒气的妻子
对着空泥坑,指桑骂槐,整整一周
槐树上的猫头鹰,因此患上了失眠症
被迫举家搬迁。没了浴池
我们的皮,痒得恨不得活剥掉
骂破了嗓子的妻子,脱掉了
肥大的裙子,在夏季来临之前
终于给我们烧制出了
一只特大号的大海浴盆。光滑的瓷壁
奇异的史前花卉图案,栩栩如生
往里面倒满了加热过的人造海水后
妻子用电风扇,伪造出了人造海浪
数月没洗,我的皮又痒又臭
我就像一只发育不良的阿德里企鹅
蠢笨地爬上了一张桌子
猛扎下去,轰的一声
浴盆里,开出了一朵特大号的水花
我变着花样,在浴盆里,爬泳
蛙泳,侧泳,潜泳,立泳,仰泳……
笫四天,我网购了一块澳大利亚冲浪板
学习起了法国式冲浪。浴盆之旁
从高到低,站立着妻子和五条孩子
妻子捧着塑料水果盘
一边吞咽海南水果,一边欢呼
孩子们抓住玩具和糖果欢呼
在热烈的欢呼声中,我来了个
C向内翻腾3周半转体抱膝……
在热烈的欢呼声中,我竟摔进掠香鲸的嘴里去了
妻子吓得魂飞魄散,欢呼声变成了尖叫
“Ilovethemost!oh,mybaby!”
她肥胖的上半身,深深地探入了水中,将我打捞
消毒过的海浪,狠狠狠狠狠狠地拍打着
她那曾荣获过“全肉镇最销魂屁股大奖”的屁股
乌贼,龙虾,海带,鲎,珊瑚,魔鬼鱼
电鳐,儒艮,绿毛海龟,螃蟹,螠蛏,箱鲀……
奇形怪状的海底之物,被打捞上来
连同我的三枪牌内裤,扔满了我们的房间
孩子们欢欣雀跃地追打着
逃到了床底下的螃蟹
急坏了的妻子,只好哭泣着放空了浴盆
从排水管里拖出了垂死挣扎的掠香鲸
用德州电锯,锯开了庞大的肚皮
我才得以发出了新生婴儿般的哭声
重获新生兮,我俩就像两条电荷相吸的夏季闪电
拥吻在鲜血淋淋的鲸鱼尸体旁
拥吻过后,我擦掉了眼泪
高举铁锤,将浴盆砸了个稀巴烂
妻子围着围裙,在厨房里
变着花样,烹饪鲸鱼肉
孩子们沉迷于玩耍海龟和螃蟹,不能自拔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冰箱里塞满了鲸鱼肉
一日三餐,饭桌上摆满了鲸鱼肉
操它奶奶的!我们的肚子全被吃坏了
天天排队,争抢着杜马牌智能马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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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装进口奶妈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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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磅的chelsey,怀抱着半吨重的奶牛,在狂奔
奶牛取笑她,瘦如埃及的木乃伊。她要将奶牛活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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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篮子翻侧草地,新采摘的木瓜,滚落臭水河
其它的奶牛,吓得牛皮发绿,乳房失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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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lsey是我们家的专用奶妈,原装进口自荷兰
她的肉越来越少了,瘦得只剩下了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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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我们每天吞掉的,不是她的乳汁
仿佛我们是吸血鬼,每天吞掉的是她的血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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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赶她的饲养师胖得吓人,肚皮擦着地皮
慢吞吞地挪动着笨重的肉体,像直立行走的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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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路上狂奔着绿顶汽车①。车顶之上
人造的塑料植物,一年四季脏兮兮地绿着
?
chelsey遇啥越啥。她呼地越过了垃圾桶
呼地越过了马路围栏,呼地越过了绿顶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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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怎么也越不过巡警的腿。巡警的腿
仿佛收费站的拦杆,突然腾空而起
?
她像突然中弹的鸟那样,从半空中摔下来了
在地上翻滚了37圈,才得以满身泥巴地爬了起来
?
她紧抱着战栗的奶牛,朝弯腰呕吐的饲养师
和万能的巡警,吐了吐舌头,便消失在人海深处了
?
chelsey没有活埋掉奶牛。孩子们要吃肉
她在院子里笨拙地给奶牛剥皮。地上躺着斧头
?
九条孩子,或托腮,或别手于臀后,或手插口袋
或倒立,或吮着拇指,唾涎欲滴地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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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吞掉了半头奶牛。唯chelsey从不吃肉
只吞吃鱼汤和水果,偶尔也吞吃铁钉和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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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满手是凝结的血,满面是懊悔之泪
此时她才发觉,她赖以生存的乳房,跑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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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乳房正提在饲养师的手里。他正提着它
和一颗滴血的羊头,回家去领受妻子的臭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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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有什么用呢?泪水滴落在牛肉汤里
她抹掉泪水,往衣服里塞进了人造的硅胶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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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她换上人造的脸皮,到酒吧去卖酒和被人操
白天她蒙面,到黑心诊所去卖血和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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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只好到人类奶源集团②去,重新雇佣奶妈
接待我们的进出口部的女经理,打着腥膻的奶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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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一只刚果藉的乳房里现挤了一杯样品奶,请我们
品尝。她就像一台唾沫横飞的录放机,向我们推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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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万条进口的奶妈中,最后我们挑选了一条波黑籍的
她操着滑稽的中文,刚刚产下了三颗混血的人蛋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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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挺着六只汁液饱满的改造过的大乳房,每天早晨七点
准时小心翼翼地按响我们家的门铃。邻居们羡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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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像一只包装精美的餐具,包裹在蕾丝哺服④里
与法国热狗、吐司和水煮鸡蛋一起,摆满了早晨的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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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彬彬有礼地吮吸和咀嚼。楼上的神经病准时开吵
那些噪音,仿佛是特意为我们的早餐而演奏的背景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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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绿顶汽车:每年春季
国家都会给地方绿局(绿色环保局简称)
拔一笔巨款,大搞绿化建设
可是地方政府,却将巨款,全部瓜分进
私人口袋里去了。为了应付
中央绿局的检查,地方绿局的官员们
只好忍痛取消了几场饭局,或者从牙缝
和情人们的指缝间,克扣出丁点资金来
给街道和汽车,安装上人造的
塑料花卉和塑料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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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②]人类奶源集团:
表面上,伪装得很以人为本
事实上,却是一间毫无人性的丧尽天良的
跨国奶妈猎头公司。创建于三三零六年
分部分布于全球各地
猎头们猎狗般出没于各国的贫民窟
以高薪为饵,忽悠贫穷的母亲们
卖身于旗下。为了便于管理
为了从她们身上榨取到更多的利润
公司常常对她们进行洗脑式培训
直至将她们培训成了一群没脑的走肉
然后再对其乳房系统进行全面改造
以便从她们身上,整植出更多的乳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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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③]人蛋:由于地球环境的极度恶化
人类已从哺乳纲异化成哺卵纲了
人类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直接分娩婴儿了
而是要先产下人蛋,再孵化出婴儿来
但依然是以乳喂养,介于哺乳纲
与卵生纲之间的新物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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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④]蕾丝哺服:职业奶妈服饰之一种
由所属公司,根据其体形特征
乳房数量多少、国籍、风俗等,量身定制
所用的布匹,均采用符合欧盟标准的
环保植物纤维原料提取物编织而成
整套服饰,没有半颗塑料纽扣与金属拉链
领口、袖口、下摆和乳房孔处
均加以可爱的蕾丝花边,点缀装饰
而所有的奶妈在哺乳前,均要百分之百地
遵照《奶妈服务指南》条例
淋浴净身,然后更换上公司指定的
职业服饰,然后再用可食用酒精
对所有的乳房,进行全面擦洗消毒
才可将奶头,放进雇主们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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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着死猪谈情说爱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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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发情期。手淫过度的你
面无血色,手里提着四两饱含瘦肉精的瘦肉
在一棵满树繁花的苦棟树下,撞上了
火葬场的女同事。一条零恋爱史的雌性
内向如芭比娃娃。她的人造乳房
差点被你撞破了。她的肉体尖叫了一声
在扬尘的街边,你请她吃甜腻腻的
高仿意大利冰激凌,她的心
甜得像是糖做的。她的肉体喷了过多的
人造香水。一群苍蝇纠缠着她
国家的警车,突然闯进了你身后的巷子
巷子深处,飞出了一群外省的妓女
她们怀抱着精液滴淌的嫖客,四处逃窜
你俩拍打着纠缠的苍蝇,舔着牛奶味的冰激凌
围观国家的制服,将妓女抓捕,就像抓捕
一群激素丰富的国产肉鸡。一条肥得流油的妓女
忽然在柏油公路上,辟哩啪啦地自燃起来了
恰逢百年一遇的高温天气。冰激凌店里
智能的收音机说:时至中午,热死的婴儿
已达二万三千条;数百所养老院,数万张床
一夜空荡,那些衰老的人全部躺进了殡仪馆……
庞物店里的狗,吹着空调,嚼着热狗
翻着鄙视的白眼,斜视你俩响亮地舔吃冰激凌
她的深乳沟勾住了你的魂。你俩舔完了
第四支冰激凌,便猴急地躲进
一间报废的治安亭,饥渴地互舔起来了
那时你的肉体高达二米五。她的,一米四
你牵着她,就像一头高大的熊牵着矮瘦的猴子
到火葬场去上班。她的工作是将尸体
打扮得美美的,然后交给你
你的工作是将美美的尸体烧成一盒骨灰
火葬场总是宾客满床。属于伟大爱情的时间
必须安排在傍晚下班之后
附近没有什么可去之处。只有一条著名的河
于火葬场百米开外处,脏兮兮地流着
火葬场的烟囱,昼夜往天堂运输着亡灵
你俩带着牛奶和爆米花,避开同事们的目光
沿着河堤,赏着夕阳和芦苇花
搞着伟大的爱情。她走累了
你便扛着她的肉体,甜蜜地漫步
她嚼着爆米花,就像受宠过度的宠物
爆米花的屑,落满了你的头颅
逆风中,你扛着她卿卿我我。著名的河里
浮满了死猪。仿佛全世界的死猪
都扔进这条人造的河里来了
那些制作腊肠的黑心商贩们,撑着独木舟
戴着防毒面罩,欣喜若狂地抢捞着
有时你俩亲完了嘴,顿觉无聊,便数起了死猪
你俩就这样甜蜜地数着死猪,数了两年
直到你们心怀鬼胎的领导,搞大了她的肚子
这部伟大的爱情,终于彻底毁了
你伤心得就像一条被掏空了内脏的走肉
离开时,你的肉体带着炸药和爆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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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发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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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年,我在加沙批发沙滩
却摊上了沙尘暴和战争。无人光顾的海滩
扔满了逃难者的纱巾和沙锅。旅游局
只好关闭了旅游业。我只好不惜血本降价促销
以“买三亩送两亩,再送沙发”的噱头
沙哑地吆喝了数月,可依然
半粒沙也批发不出去。我的沙眼
在风沙中默默默默默默地淌泪
我只好血本无归地归。我只好去卖血
酬集资金,以待东山再起
我甚至卖掉了几十万条精子和一只肾
最近两年,我投奔乌克兰,拐带着幸存的肾
就像渺小的苍蝇投身于无边的太空
我抛妻弃子远渡重洋,干起了乌云批发
恰逢连月大旱,急需降雨,乌云价格暴涨
打印着“зроблено?в?Кита?”①的
数万公顷乌云,数日便被哄抢光了
一夜暴富,我兴奋坏了,就像吞食了过量的
兴奋剂,于闹市中,环城裸奔了起来
为了清算清,我所赚得的全部收入
涉临破产的乌克兰国家银行,数坏了两台点钞机
涉临发情的银行女职员,服务式的微笑
仿佛是使用印钞机,印刷上去似的
在奢华如总统套房的贵宾室里,她近乎调情地
邀请我参加本周周末的单身裸体派对
她瞪着两只销魂的金鱼眼,瞪着我的肉体
好像我是一只美味的水果填鸭
成了暴发户后,我的野心,越发的勃了
最近我常逛妓院,但无心插屄,只为挑选公关
最近,每天早晨,我拜完了关公
便领着一群精心包装过的
倾国倾城的公关,奔政府机关的后门去了
我就像一条专业的皮条客
腋窝里夹着肿胀的皮包,皮包里装满了金条
什么海关,什么边关,我逐一地攻关
当所有的关,都我被攻破后
我要干的,令全世界都目瞪口呆的大事
便是将一批中国的贪官批发到欧洲去
我要将整个欧洲,贪入私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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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зроблено?в?Кита?”:
乌克兰语。中文意为“中国制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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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快件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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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快要忘记的时候
那间号称全球最快的快递公司,终于将快件
递到我手上了。比他们承诺的到达时间
足足迟了三百六十四天。那条橙色的快递员
烫着去年最时髦的日韩发型,满头是去年的汗水
他气喘吁吁地向我道歉和解释延误的原因
培训过的态度,诚恳得看不出半点搪塞的破绽
他埋怨那些路,太多叉了,比树杈还要多
最终导致他安装的山寨车载导航系统
误将他误导到韩国、印度、柬埔寨等国去了
相当于自驾着公车将亚洲瞎逛了一遍
为了证实他没有说谎,他打开了万能的国产手机
让我观看他在各国嫖娼时偷拍到的留念视频
临走时,他还相当慷慨地赠送了我
一盒原装的印度神油和一打韩国秘制的榨菜
哄得我,所有的怨,全都化成了口水
吞咽进肚子里去了,且还心花怒放地目送他远去
可是心花,转身便变昙花了
待我将门关上,将快件拆开,才发现被调包了
去年我网购的是大海,他却给我送来了人海
这些滞留的人群,本是去年组团到亚马逊平原
去遛马的,没想到却遛到我家里来了
他们怒发冲冠,誓要将某某旅行社
拆解成水泥、河沙、钢筋、碎石、石灰和陶瓷
他们问我去某某旅行社最近的路怎么走
我给了他们一张最新版的市区地图
他们便带着黑色的影子一窝蜂地涌进地图里去了
他们走后,我们原本一尘不染的房子和生活里
扔满了大量的口香糖渣、一次性婴儿尿布
泥巴、果皮、浓痰、狗屎、烟蒂和型号各异的鞋印
甚至有人用水果刀在天花板上刻下了
“刘爱国到此一游,年9月28日”等字样
标准的宋体,行笔苍劲有力,无拖泥带水之感
妻不禁举指叹曰∶此徒,非等闲之辈也
举目面对满房子的污迹,我俩不禁悲从中来
我俩就像两条汗流浃背的壁虎,贴伏在
天花板和地板上,洗洗刮刮复洗洗,整整两周
累得妻的性感小蛮腰,如同死蛇一般
瘫于床上,贴满了白云山牌跌打镇痛药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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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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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国家,再也没有喜鹊了
最后的一只,病故于年的一场人为的瘟疫
它的遗容,被吊挂在
国家的鸟类博物馆里,供人凭吊
它的鸣叫,被国家无限次地刻录和复制
用以抚慰孤寂的晚年心灵
国家的远方,再也没有喜讯传过来了
喜欢我的人和我喜欢的人
已多年,音讯全无
在年的冬季顶楼天台上
我终日瘫坐在一辆德国籍的轮椅里等死
一只藏青色的国家免费发放的安老智能机械喜鹊
终日反复地欢唱着刻录的虚拟鸟鸣
远处,国家的人造风景
终日隐没于雾霾中
环保局的飞机,终日忙于给空气消毒
电子云层上,终日播放着特效的安魂药广告
我的树,再也没有鸟雀光临了
光秃秃的树枝,已多年不见一片树叶
我的阳台,终日不见阳光
吊挂在防盗网上的腊肉
爬满了蛆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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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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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飘浮着汽车、泡沫、屎和布匹包裹的弃婴
电视机里,国家们在例行地哀悼和募捐救济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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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幢荒废了多年的德式教堂顶楼
我用望远镜看见了一只天使和一群生病的和平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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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坐在生锈的十字架下,一副死里逃生的样子
它的生殖器被人割走了,我分不出它是公的还是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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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九楼的窗户里喊∶嘿!天使
它们却惊恐地飞走了。空气里,有种腐烂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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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人吃过了救济面包和人奶,幸灾乐祸地跑向了海边
最近,海边经常漂来了一些战争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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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国家,令人崩溃兮令人崩溃
我回到了床上,继续操那条被捆绑于床的廉价雏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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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馆里住满了落魄的人。推销安慰剂
妓女和塑料耶稣雕像的推销员们,一层层地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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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葬场忙死了,尸体们排队等待着上天堂投胎
妇产科忙死了,婴儿们排队等待着破胎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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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前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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沥青熔化的低速公路,躺着内脏外泄的狗
国家起风了,幽灵似的癌症病人追捡着他的人造假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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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可怕了,半个国家的树,瞬间掉光了所有的叶子
半个国家的人,医院里排着长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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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迷路的坦克无助地燃烧,又独自熄灭
国家的救火车和救护车哪里去了?釆访车只釆集走了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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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的坦克手只好独自跑向了火葬场
趁骨头还未烧成骨灰之前,趁魂魄还未吹散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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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皮条客咖啡馆里坐满了落魄的商人和窝囊的杀手
有人在偷偷转行。尼泊尔人皮和中国婴儿走私,一直很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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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恶的人肉炸弹饿坏了,绑着满身炸药坐在麦当劳里吃炸鸡
我牵着孤儿院派遣过来的雏妓,返回月租英磅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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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多么像我那被酒鬼继父剁碎喂了狗的前任女友的脸
她的波斯米亚裙子太好看了。可是裙子里的梅毒逼正在溃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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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国家已经两年没下过一滴雨了。天空突然大面积发黑
仿佛天上暴发了可怕的黑死病。高处盘旋着惊恐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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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龙小学毕业二十六周年纪念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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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面目全非,回到这里
操蛋的小学,早已人去楼空了
印刷在课本上的纯洁教育
早已被国家收回,建档封存
围困住我们的围墙,早已倒塌
凶恶如狗的门卫,已经死去多年
生锈的校门和旗杆,早已被孩子们
扛到废品收购站去,换成糖果了
站满了孩子的宽阔操场
早已长满了没膝的杂草
藤蔓深处,掩藏着水泥乒乓球台
和好人标本雷锋同志的石像
安装在教学楼顶楼的吊钟和广播喇叭
早已不翼而飞。就连当年
踮着脚尖敲打出钟声的孩子
亦已废掉了。曾经装满了孩子歌声的
十四间教室,木制的门窗、黑板和课桌
早已被附近的村民,分拆成了柴火
就连校园里那些绿化树的树根和树荫
也被哄抢光了
那群满面粉笔灰的老师,亦只死剩下
一条教音乐和一条教体育的了
教音乐的女老师,当年是多么的招蜂引蝶啊
如今已经疯掉,整天赤身裸体的
在马路上游游荡荡
咒骂禽兽校长,不得好死
教体育的男老师,早已转行,卖起了烧鸭
驾驶着一台改装过的金彭牌电动三轮车
吆喝着穿村过巷。整个肉镇
都飘满了他的秘制香味
当年的六年级甲班,73条孩子
72条,还苟活着
可是所有的脸皮、语气和人心
都好像更换过了
被国家毙掉了的那条,是我的同桌蒋兵
当我们像一群没脑的鸭子
接受着国家的填鸭式教育之时
唯独他一人,常逃课,躲于家中
偷看他爸私藏的黄色录像带
直至我们临近毕业的某天晚上
他偷窥未婚的音乐女老师洗澡时,被发觉
从教工楼的二楼阳台,跳了下去
被提前,摔成了
一条暴虐的强奸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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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球传来的轰炸声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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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度的朝思暮想,她越来越瘦
就像一颗无肉的螺丝,被钉在了地球
第一百五十层的顶楼凉亭里
她眺望着天上残缺的月球
将生死未卜的丈夫,思念。宵禁之夜
月光惨白,地球,如同了无人烟的
大型墓园,废墟森森。犬吠与虫鸣之间
她又听见了,月球里的轰炸声
以及夹杂在轰炸声中揪心的惨叫声
她总是错觉,置身于噩梦之中
借着烛光,她吞掉了,少量的
人造植物纤维肉丝,开始给
月球上的丈夫写信,于水泥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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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你是否还活着
我们已经五年没有关于你的只言片语了
从月球里传回来的,更多的
是伤心的卜告。你被强行带走充军之前
种下的三十亩新西兰籍苹果树
早已被战火,烧成灰炭了。我们的儿子
越来越像你了,一样的脾气古怪
亲爱的!你一定要活着,从月球里回来
亲亲他的脸庞。估计,他已不认识你了
那群政府精心培育的安慰特派员
依然幽灵一样,半个月一次
挨家挨户地给我们洗脑
你的妹妹,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
你的母亲,依然被罗列在失踪人口的名单里
将你父亲活埋于操场底下
被国家判处死刑缓期一年执行的无耻混蛋
五年还不到,竟然被刑满释放出来了
亲爱的!你一定要活着
从月球里回来,将他碎尸万段,喂狗
我们的狗,已经怀孕半个多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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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的信,到达月球,她的丈夫
早已完蛋了。国家一直满着她
这些年,这些家书,一直都是他的
那些幸存着的战友,在休战的间隙
烧给他的。这些年,他只能
躺在月球的金属坟墓里,于黑暗中
于此起彼伏的轰炸声中,一页页地
将它们反复翻阅了。他已经
半点办法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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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堂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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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堂,不是在教堂
在天堂,没有伪善的教皇,也没有变态的沙皇
只有爱、和平和善
在天堂,没有神,也没有神经病
婚礼和葬礼,也没有
北京同仁堂和纪念堂,也没有
在天堂,我们将永无病痛,我们将永生
无论多少年过去了,我们的遗容
依然是初登天堂时那副
婴儿永远是婴儿。少女永远是少女
在天堂,不是在饭堂
天堂里没有米饭,也没有窝囊的酒囊饭袋
在天堂,我们以风为食
天堂里,一尘不染
我们的肠子就像放进了洗衣机里
清洗过一样,清洁
我们的牙齿,自动消失了
我们进化成了一群没有屁眼的货色
但我们的生殖器还在。但我们不做爱
在天堂,七情与六欲,是没有的
羞耻,也没有。天堂里都是赤裸裸的
在天堂,我们不繁殖
我们的生殖器只是多余地生长着
什么用也没有,就像一件累赘的饰物
一些臭美的,给它纹上了
哥特风格的原始时代花卉图案
在天堂,不是在澡堂
那些雨水,是专为人间而准备的
在天堂,我们从不洗澡
天堂里没有偷窥犯,也没有沐浴液
风像剃刀一样,刮着我们的皮
在天堂,只有凤凰和天使,得以羽翼丰满
在天堂,阴毛是看不见的
阴谋家也看不见。阴谋家都在人间
阴着阴险的脸,密着谋呢
在天堂,不是在草堂
在天堂,没有草,也没有谁被草
在天堂,爆粗口,是禁止的
天堂里,没有暴徒,也没有家庭暴力
我们永远亲如一家
就像草原里的草,簇拥在一起
隐身于在云中,遵照《天堂生活守则》
不亦乐乎地活着
礼拜一。合唱颂歌。猜谜。猜拳。猜心思
礼拜二。合唱颂歌。忏悔。忆苦思甜分享会
礼拜三。合唱颂歌。修身养性。修炼神功
礼拜四。合唱颂歌。云游。俯瞰人间
礼拜五。合唱颂歌。玩捉迷藏游戏。看相
礼拜六。合唱颂歌。观看天使飞行比赛
礼拜日。合唱颂歌。接受上帝洗脑
日复一日,周而复始
我们就像活在一部厚达五十多亿页的书里
有些洗脑洗得不够彻底的
偷偷投了胎,就像一条胆大的漏网之鱼
在人海里,击起了哭声,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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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们已经离去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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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宴,散了。人像一盘散沙
多么糟糕的喜宴。一切,都为时已晚了
朋友们已经离去,衣冠楚楚的,一群
带着满身的酒气和霉气,神色沮丧
如此像丧家之犬,戴着虚伪的厚脸皮
一次性的餐具和骨头,撒满了
乐极生悲的餐桌。天色,晚得不能再晚了
没有良心的雨,清洗着人血
有人将彻夜难眠。有人人间蒸发了
他的头像,将醒目的刊登在日报的头版上
明天醒来,他将活成
一则轰动一时的头条新闻了
有人回至家中,变成了一头恶魔
将贤慧的妻子,揍得鼻青脸肿
为多年以后一宗完美的碎尸凶杀案
埋下了仇恨的种子。多少美满的家庭
总是过着过着便传出了恐怖的哭声和惨叫声
多么美的美梦,为何渗出了尸臭味
多少美好的人,就这样平白无故地毁掉了
那条打开桔子的人,鲜血淋漓地
医院。打开的桔子
犹如一堆白灼睾丸,遗落在桌子上
多么糟糕的己亥之年。公路被搬得那么空
一辆车也没有了。转基因的杂交柿子
烂熟如屎,烂烂地挂满了秋季的枝头
爱吃柿子的孩子,失踪多年了
千万条不幸中的其中一条,再也无人关心
国家的失踪档案里,关于她的那一页
正在作废。那些衰败的父母
仿佛一群溃败的乌鸦,安静地收拾着残局
一场一次性的婚礼,就这样草草地收场了
朋友们已经离去,衣冠楚楚的,一群
浮在人海里极其普通的,一副嘴脸
再也不相识。世道和人心,转身就败坏了
欢天喜地地扑进了婚姻里的那对新人
关上了门,开始数钱
繁殖,挑毛病,凶相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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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后感—————
很多人的诗,用码头水鬼的话来说:画龙没有点到睛,结果多添了条腿。
鸟鸟的很多诗,都是值得期待的。
在我的阅读经验里,能够让我满怀期待的诗人,不多。
我自己也写诗,当然知道,开头厉害,不算什么。中间厉害,不算什么。编筐扎篓,全在收口。最后那让读者虎躯一震菊花一紧眼睛一亮的神来之笔,才是真正的厉害。
我喜欢子艾,并且表扬子艾的时候超级肉麻。很多人都不理解。原因也是在这里。我说,子艾是我见过的最好的诗人之一。他的厉害之处在于,他居然敢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去跑马拉松。是难得一见的二十几年来风格变幻无常而作品质量十分稳定的诗人。比杨黎还要稳定。
最后再说鸟鸟的诗,我一直在说,语言的解放是一个过程,与工具关系太大了。甲骨文时代是甲骨文时代的表达方式。竹简时代是竹简时代的表达方式。毛笔时代是毛笔时代的表达方式。圆珠笔时代是圆珠笔的表达方式。键盘时代肯定是键盘时代的表达方式。
至于其他的话题,读了乌鸟鸟,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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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老邪
本文编辑: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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