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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就到了从北京走到拉萨第7

  • 来源:本站原创
  • 时间:2021/12/2 17:2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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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走着走着就到了---从北京走到拉萨(第1-15天)

第二部分:走着走着就到了---从北京走到拉萨(第16-30天)

第三部分:走着走着就到了---从北京走到拉萨(第30-45天)

第四部分:走着走着就到了---从北京走到拉萨(第45-61天)

第五部分:走着走着就到了---从北京走到拉萨(第62-76天)

第七十七天(12月16日)秭归县九畹溪镇到茅坪镇(秭归县县城),步行27公里

今天云开日出,景色大不同。阳光助我们细细观赏三峡库首。现在虽水位上涨一百余米,已没有了当年水流湍急的奇险,但步行路上看到的奇山秀水绝壁之美,应该不同于江轮上能够看到的。

沿江行走。想象以前的江险船难行。如今,国道贯通,车行便利。但对于我们行走之人,却时有不便之处。道路两边时常没有可供行人走路的空间,隧道里,有些路人可安全行走的边道则很是狭窄。而古时,无路无车,靠水靠船。北人不善水,战争不易扩展至江南,因而南方太平富饶。又想到朋友夫妻二人,一人研究地理历史,一人研究历史地理,我很想有机会和他们聊聊,问问他们此两者的不同。我看此江景,还是感觉地理是基础,就像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一样。

此为楚地,屈原为楚国名人。九畹溪曾是诗人屈原进京为左徒前开坛讲学、植兰修性之地,“余既滋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一路上可见不少风景有着与屈原相关的传说。屈原出生丹阳,而丹阳究竟在哪里,是一个争议。秭归有不少屈原遗迹,而考古和历史学家们有的发现丹阳在陕西,而被多数人接受的“丹浙说”认为是在河南浙川。

我问汪鱼儿,你是哪里人。她说,哟,还真说不清。祖籍宁波,但是爸爸小时候跟随爷爷奶奶去了南京,再到上海上大学,妈妈广东人,但外公外婆在香港,妈妈在广州上中学,然后去武汉上大学,再到上海工作。汪鱼儿出生在南京,小时候还跟随父母在上海待了两年,然后又到了北京。

你会说宁波话南京话广东话哪一种?我问。

只会普通话。她答。

你觉得你是哪里人呢?我问。

中国人。她答

可你长得也不像中国人啊!我看着汪鱼儿那宽宽的双眼皮高高的鼻子和轮廓分明的脸说。

总之,汪鱼儿不要出名,不然不好定故里,她自己也不太清楚。

如今,年前的屈原在秭归已经被当成神一样膜拜,就像年前的比干,在卫辉一带已经形成了财神文化。两三千年,对于我们人的生命,固然是久远,但对于一个星球,再至宇宙,我们和他们是同时代人。就像中生代的恐龙,从出现到灭绝,每一个纪都需以千万年来计算。

觉得自己渺小吗?但每个人的世界或许又是自己心中的最大。我一路胡思乱想。

路遇躺着骑车的,有趣,大家一起合影。他说如此半躺式,在平路上有绝对优势,但是上坡会更费力,这这同样是取舍。今是还是徒步以来遇到主动提出要让我们搭车最多的一天。很多人不能理解,有车那么轻松那么快,为何要走路?我们笑着,摇着头婉拒。但也没有力气解释了。到秭归县县城,见到方盒高楼,又见熟悉的黄灰蓝朦胧的晴天色,破费一番周折地找到价格适宜的住处,吃过晚饭,躺下就秒睡了。

第七十八天(12月17日)秭归县茅坪镇到宜昌市乐天溪镇莲沱村,步行24公里

我期待着一个巨型建筑在眼前带来的视觉冲击。

今天要路过三峡大坝了。

汪鱼儿说,北京的朋友们正在过雾霾周末,一早她嫂子就问这边有没有受影响。她往窗外认真看了又看,的确是雾蒙蒙的,不知道是不是霾。回想几天前的神农架,林区的蓝天,过往矣。

从县城出发,不多久,就发现一路上都是连绵的灰墙。偶尔站到一个土坡上,远远望见里面像是大坝的轮廓,有面高墙上写着:三峡重点区域。看来,这里是围起来了。站在土坡上,我看见几个戴着安全帽穿着蓝色工作衣的男人从墙的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往里走。我对汪鱼儿说,嘿,我们跟着他们。就这样,不经意中,就走进去了。而且那些工人很快就不知踪影,只剩下我俩!

我兴奋地跑到江边,往大坝方向看去。尽管离得很近,也只能隐约看个影儿。空气是如此厚重,不知是雾还是霾。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就好像某个事物在心中已经牢固地建立了伟岸的形象,然而走到跟前,却看到类似电影枪版的模糊画面。

出了重点区,才发现有块大牌子写着,禁止游人通行。但外面散散落落有几辆旅游大巴,也三三两两有几个像是拉客旅游的人们。往右,便是西陵长江大桥。正兴奋地要过桥,看到桥头两个大牌子:严禁徒步通行。

我对汪鱼儿说,这像是专门写给我们看的,这年月,还有走路的吗?站岗的年轻的警察叔叔站得笔直,看起来坚守岗位。汪鱼儿派我沟通。

“如果我们一不小心走上桥,会被逮起来吗?”我问。

“有可能,这里来检查的领导很多!”他答。

“现在还有人,徒步吗?”我又问他。

“你们可以坐公交。”他很严肃地说。

“可是我们是徒步的啊!”我说。

“往下右转,公交。”他不容商量地指了条明路。

我有点沮丧地回到汪鱼儿身边。

“还是老老实实坐公交过江吧。”她说。真是好不甘心啊!大桥上有很宽的边道啊!算了,国家重点工程,还是听警察的吧。

“每过一个小时,江水就会上涨15厘米。这样的运动和变化似乎来自江水内部,在一定程度上,对于正在不断后退的岸上那些生物而言,这成了一个谜。”如今,我只有通过书来想象过往。坐了公交通过“严禁徒步通行”的西陵长江大桥,我们在桥头下了车。我想起杜拉斯写在《情人》里的那段话。旧日的情人相见,那个男人说更爱她现在的容颜,而我并未见过旧日的三峡,也无法确定我是否更爱它现在的样子。

在江边宽阔的人行道溜达着,路边有些科普知识宣传牌。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告诉她,现在水流已经不急了,船到了大坝,有升船机把船升上去,然后开往重庆。

前方有个博物馆模样的建筑,走近一看,真是博物馆,门还开着。我两高高兴兴地进去参观,却被一个姑娘拦住:我们这里不对外开放!大妈的嗓门又出现了。

不是开着门吗?为什么不开呢?我问。

这是接待领导的!姑娘答。

我突然想骂粗口。隧道是领导来了才开灯,大桥因为有领导来检查所以即使有人行道也禁止走,连个展览馆也只接待领导!

估计汪鱼儿看着我要发火,赶紧拉着我出门。走吧,我们去江边吃橙子。

路过一处平台,两个简朴的小凳子,最美观景点,总没有领导了吧。坐着,聊到了朋友们还惦记的旺财。它是幸运的,跟着我们玩两天,如果继续跟我们进了城,领导不知道管不管,打狗队会管吧。

最美观景台,无需门票

看到上海的牌子,感觉亲切

杂货店大妈说莲沱桥附近有住宿,果然走到那边桥头就有一个招牌,客栈往上走米。结果这一往上,到处都是废弃的楼房,电影里的恐怖场景,好像一下子都冒出来了。突然眼前一幢崭新的民居。老板大叔很是热情,立刻打电话叫老婆回来做饭,还把刚办下来的营业证还给我们看。我们是这家客栈的首客,一切都是全新的。

那是几十年前的秘密军工厂,大叔告诉我们。站在客栈门口,可以从一个窄小的缝隙里看到长江。这里马上要旅游开发了,大叔很乐观的说,以后会有生意的。

第七十九天(12月18日)莲沱村到宜昌市区,步行31公里

早上又是灰蒙蒙的,汪鱼儿开始确信这就是雾霾了。旅店在半山腰上,雾蒙蒙,也算有风景。大叔说,等下过雨后,山青水秀,就好看了。他把我们送下山,路过那些废弃的红砖楼房,空洞的窗子,有些还残留着尖锐的玻璃碎片。这是林彪搞的秘密工厂,大叔语调平稳地说。

从村子里出来沿着省道一路上山,一路隧道,一路村庄。汪鱼儿又在路边给我捡了两根棍,上坡明显轻松了。这是个杀猪的季节。杀猪放鞭炮,已经有过年气氛了。集市上,村民家,都可以见刚宰杀的猪头。年底了,猪肥了。汪鱼儿说,虽然面对血淋淋的现场,心里不太舒服,但是不得不承认,土猪肉的确是很好吃的。我会对着那些猪头发呆,为什么看见这个动物的脑袋,就不觉得那么恐怖呢?沿途卖三峡大石头的也不少,各种形状大小,颜色,花纹,心中暗想,这么沉的东西,挪放到山上也是不容易的。昨天我看到上海市援建,感觉亲切,今天汪鱼儿看到给颐和园培育树苗的基地,也觉得亲切。

离城市越近,空气越沉重,长江仍可见,山依稀。隧道和山,使得GPS信号不稳也不准。刚仔细看了下今日行走路线,咕咚上有一段的显示仿佛是我先下了长江,又游了上来似的。进入宜昌市区之前,穿过一片棚户区,一些旧楼房,一些愤怒的拆迁标语。不远处,橙子摊的橙子码放地整整齐齐,对面的饭店摆着贺寿宴,喜庆的歌舞轮番上演着。汪鱼儿说,空气中有熟悉的味道。嗯,那是城市的味道。走到宜昌市里的长江边小坐,黑暗中突然亮灯,附近的商家正放着动感十足的跳舞音乐,一切,都那么不真实。仿佛心还在大山里,而身已在五味杂陈的尘世间。

宜昌的朋友琴已经等候多时。我们只是几年前偶见,这次她是看着朋友圈联系到我的。她事先考察了些旅店,知道我们的预算,找到一家合适的,省去了我们在大城市为找住宿的辛劳。我们去吃了当地小吃凉虾(其实不是虾的一种甜品)和重庆火锅。到了住处,她又拿出自己炖的冰糖雪梨。嘴里心里都很甜,只是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

第八十天(12月19日),宜昌休整。

还是这句话,休整日是干活日,尤其是洗衣服是头等大事。好在琴特地找了有洗衣机的住处,我终于洗了那条连穿20天的防风裤。衣服上的泥尘或许并不重,但穿上洗干净的衣服,我俩总会觉得:又轻一些了。

洗完衣服,我去附近咖啡馆打开电脑继续书稿,汪鱼儿去买菜。傍晚,琴带着给炖好了冰糖雪梨和排队40分钟买来的上过央视的脆皮萝卜饺子,刚出月子的芳也来了,还带来了她可爱的大女儿和一束美丽的鲜花。我和她们也仅是在一次座谈会上见过,大家都没想到会在宜昌再相见。克服没有炒菜铲子,没有锅盖,没有筷子等等不便,大家团队合作,创意无限,用叉子当铲子,用砧板当锅盖,照样烧出了一桌美味。郑州的淑梅寄来的绿豆糕当餐后甜点。大家相聚一起,边吃边聊,发现这几年大家都从曾经的焦躁不安成长为如今的淡定自如了。

这几天也在想,我们是年的秋天出发,冬天正走在湖北。如果是年秋天出发呢?那还能继续走下去吗?或许总有这样那样的原因想着以后再说,但回顾过去,我总是庆幸,很多事情因为一时冲动就做了。在这里,也祝所有人都安好。

第八十一天(12月20日)宜昌市西陵区到伍家岗区,步行13公里

下雨了。

这家酒店式公寓还是公寓式酒店,有出发有餐具。但有意思的是,居然都是西式餐具。牛排刀,沙拉叉看着质量不错,却没有筷子和碗等中餐餐具。是因为这家旅店经常要接待用刀叉的客人吗?就算这家小巷子里的旅店有很多外国客人,但入乡随俗,怎么也得有筷子呀。或许,这些餐具只是摆设吧。昨晚我们克服困难做了晚饭,今早继续用两把叉子当成筷子,用电饭煲内胆当碗吃了擀面皮。

冬天在雨天里行走,即使穿雨衣,也很不舒服。尘土大的地方,雨水落到地面就成了泥水。即使走在人行道上,疾驶而过的车辆溅起的泥水,也会把我们浇灌一番。我们想着等一会儿,雨会不会停。但到了中午,丝毫没有停的意思。出发吧,可以少走些,但必须要走了。

江边雾朦胧雨朦胧,几十根钓竿一字排开。冒雨钓鱼,这是有多么大的吸引力啊!天然塔,是宜昌古城的标志,然其为人工建造,年历史,毁坏严重,八大托塔金刚已是残肢无头。横跨长江的铁路桥已经成为新地标了。走在城市里,我在回忆,已经有多久没有走在满是商店的闹市街头了?20多天?

汪鱼儿竟然已不能适应满眼是人,车,耳朵里充斥着各种噪音了。我觉得,这并非是她娇气,而是一直一来,医院的嘈杂环境是一种压力源。在繁华城市街头,类似的嘈杂,或许会产生类似的心理反应。

雨天,天色暗的早,医院,附近有商务宾馆,还挺贵。我俩雨衣上的水滴在地上,前台姑娘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门口的小伙子努努嘴说,汽配城里有不少旅店,便宜。果然,找到了一家旅店,50元一个双床的标准间,地面一尘不染,被子叠得比我军训时叠得都好。我们都有点不好意思踩脏了地面,坐湿了床铺。“没事没事,我会打扫。”老板娘的笑容弥补了没有阳光的今天。放下背包,靠在床上,我把手垫在脑袋后面,舒坦。

第八十二天(12月21日),宜昌伍家岗区到宜都市高坝洲镇,步行30公里

天空的基调还是灰蒙蒙的,夜间的小雨,使省道上驶过的大车没有扬尘,这对在灰色中行走的我们而言,是件幸运的事。

今天是第三次过长江,第一次在郭家坝坐汽渡船,第二次在三峡大坝旁的西陵长江大桥,禁止步行,只能坐了一站公交,而今天是真正地走过了长江,宜昌长江公路大桥,悬索桥,有专门的人行道,走起来好爽快!看长江,现为非汛期,江水清色,站在桥上,以我2.0的视力,可见江鱼游弋。下了大桥,是国道。如果延此国道,就可以一直走到西藏。不过我们要去湖南绕一下,因此走到红花套,往西,我们则继续往南了。

遇见在这里,往西,我们往南

琴说过了桥千万不要走对岸。果然江对岸,化工厂密布,高耸入云的烟囱吐出长似巨龙的烟,在天空中聚集成烟云,仿佛看科幻电影。汪鱼儿说,之前在河北河南到处禁烧秸秆,否则就把老百姓各种罚,现在该如何去想呢?

我的心里,神农架的蓝天还在。以前有人说海拔以上的地方才适合人居住,现在想想,或许有些道理。

高坝洲镇不大,当地收桔子的季节已过,一切都安静下来,住宿也算好找。汪鱼儿在北京的朋友们提醒冬至要吃饺子,我家没有这样的习俗。晚上饭馆大姐说这里不过冬至,也没有饺子。

第八十三天(12月22日)宜都高坝洲镇到枝城镇,步行19公里

早上起床,拉开窗帘,我惊呆了,长江上灰蒙蒙一片,隐约可以看到雾气缭绕,犹如仙境。汪鱼儿说,她闻到了熟悉的北京味道。北京的朋友们倒都是在晒蓝天,大概今天风往南吹,雾霾吹来这里了。其实,也不应该那么吃惊的。默默地在口袋里又放上了口罩,出发。

当我们穿过宜都市市区,走进行道树茂密的路段时,看见一只很威风的大型旺财。我起初还有些害怕,看起来她有点象黑背。没想到她温和的走过来,就在我身边静静地走着。汪鱼儿说,如果真带上这只旺财,倒是威武了。我对它说,你那么大,我们这一路带不了你呀,回去吧。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我的语气,还是走出了它的范围,跟着我走了好长一段后,真的就不跟了。

行走十多公里就进入了“楚蜀咽喉,鄂西门户”的枝城镇,长江流域早期文明的发祥地之一。说起当地名人,可以搭的上的是

刘备的大将张飞,曾任宜都太守。因为再往前30公里才有住宿,今天就在此住下了。这里原是个县城,所以规模还挺大。一路过去,宾馆旅店林立,我们找了家老板娘面相和善的。入冬以来,我们入住房间后做的第一件事往往是洗空调滤网。有时候我很想告诉客栈的老板,滤网积灰太多,不但制暖差,而且特别耗电。我们在不少小镇旅店都发现有这个问题,而且薄薄的砖墙结构,房子的保温很差,加上人们似乎喜欢把房屋建得高大空,所以在节省能源和舒适度上都会差些。汪鱼儿手长腿长,她负责卸,我负责洗。

第八十四天(12月23日)宜都市枝城镇到松滋市刘家厂镇,步行31公里

从枝城到松木坪镇,我和汪鱼儿一路都在聊社会问题,话题挺沉重的,正如今天的天色。松木坪镇的进镇大牌子上写着将军故里,镇上有传奇独臂名将何炳炎的塑像,搭配着黄色满是栏杆的方盒型居民楼,让我觉得,传奇将军只能产生于某个特定年代,而不是现在。

镇政府大楼

行走的时候,人在大环境中,很容易感受到某种气息。今天为何一出门就感觉沉重,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空气沉重。有句话叫一觉回到解放前,我们是一觉回到两月前。两个月前的河北,天天雾霾,国道旁沙场煤厂垃圾场,国道上大卡车来来往往,尘土噪音,令人喘不过气。路旁铁道,火车轰隆而过。今天,同样场景:漫天的灰,从天空连到地上,水泥厂,矿产,采砂场。同样是进山,别想着山里是青山绿水,眼前路两边的坡上,像是废弃的厂房一家接着一家,黑洞洞的窗户仿佛失了明的眼睛。而干枯的河床或是流着亮黄色浑浊水的小河,像是泪已尽或者是风烛残年的老人两行浊泪。看到河边土地上种的萝卜,我很难认为那是好的食物。

神奇的是,过了葛洲坝松滋水泥有限公司,从省道拐进刘家厂镇,一切又有了人气。镇的规模不亚于一个小县城,霓虹灯闪烁,商业发达。如此灰暗基调的一天,居然有一个明亮的结尾。入住旅店,老板娘热情,儿子出国留学了,家里就老两口,去看过一次儿子,国外的生活不习惯,还是回到小镇,乡里乡亲都熟悉。街边的夜宵已经支开了摊子,人们聚在一起,举杯欢聚。在这里,油炸小鱼鲜美,炒腊肉鲜香,炒菜锅里冒起的油烟,一切又都显得那么适合人类生活。

大排档的晚餐

几个小时前,你还在问晚饭还要不要吃呢?汪鱼儿夹起一条小鱼说。

一旦眼前看不见,人好像是很容易遗忘的。我说。眼前那条黄色的河以及河边的萝卜一闪而过。

第八十五天(12月24日)湖北松滋市刘家场镇到湖南常德市澧县边山河村,步行24公里

#进入湖南#

一夜小雨,晨起出门,感觉空气清新些了。镇上早餐店不少,我们居然为了选吃哪家还转悠了会儿。选择多了也不好。吃早饭的时候看了下天气预报,也观察了下天色,雨并没有停的意思。我甚至萌生出休整一天的念头。和汪鱼儿各列出了几条理由,其实都是自己说服自己,不要犯懒,出发吧。

走出小镇,渐渐上山,一个小时后,雨停了,空气居然可以是如此清新!我俩大口呼吸,回想被水泥厂和矿厂围绕的小镇,如隔两个世界。

或许是接近湖南,家家炉子上都熏着腊肉腊蹄腊排骨,村庄里弥漫着腊肉的香味,实在是诱惑。汪鱼儿想起同事小何,说她家房顶层是专门用来熏腊肉的,她妈妈炒的竹笋腊肉是最香的。行走的过程中,从一个地方走到另一个地方,尤其是隔着山,有时会有细微的食物差别。我们在房县喝的是米酒,走过神农架后,在峡口镇,就没有米酒只有玉米酿的酒了。湖北也有腊肉,但是不像今天那么显著,空气中都能闻到。

村里一个大妈让我们看她家厨房里的腊肉

路边已见不到柑橘树,取而代之是粗壮的柚子树。看到我们指着高高的树聊着,屋里走出位大娘打下来两个切给我们吃。她告诉我们,这个没有嫁接过,酸。她让我们进屋围着火炉,休息取暖,她拿把大菜刀给我们切柚子。那柚子的皮真厚,肉也真小,关键是酸倒牙啊。我们和大妈聊着天,还和她分享了我们带的糖。酸的柚子,再配甜的糖,围着热炉子,感觉可以一直坐下去。和大娘告别,继续南行,不经意间,出现了界牌,过了边山河,就进入湖南。这是我们走过近公里,进入的第四个省。

为什么狗喜欢我呢?

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我们在山村的一家小饭馆,举杯小小庆祝了一下。饭店的大厨是年轻的老板,老板娘24岁,两个孩子的妈妈。她怀里抱着不满一岁的二宝,很自信和熟练地给孩子喂奶。两个孩子都是自己带的,同时还看着店子。看着这小两口,一句大俗话,好像又相信爱情了。

前方就是湖南了

第八十六天(12月25日)湖南澧县火连坡镇边山河到码头铺镇,步行26公里清晨,就听见外面各种热闹的声音。收拾好包下楼,才知道逢五逢十是边山河传统赶集日,南北两省方圆十公里的居民汇集于此,当地土特产应有尽有,吆喝声此起彼伏。话说,吃过羊肉,见过羊跑,但没有见过……吊起来的羊。那画面,有点简单粗暴。我们俩吃了一小碗喷香的麻辣米粉,十五元一碗,我就没好意思说”再来一碗”。汪鱼儿的朋友小何说过,到了湖南,碗明显小了,价格明显高了。看来是这样的。

在湖北的时候,有人说湖南这边常下雨。今天是刚进湖南,雨就淅淅沥沥地下到下午。两人穿上雨衣走在乡间小道。路过方石坪镇,一棵大枫树,树龄据说超过一千年,当地人说,这树可是个宝,连落下的枯枝都不会去捡的。能活那么久的树,也是很不容易的,也终将会被人赋予神力。不过,进入湖南才一天,阴冷雨天却感受到人们的热情。边山河的大妈,即便我们没有住她的旅店,照样介绍其他旅店,笑脸相迎也笑脸相送。路上在两家小超市门口休息,都有漂亮的湖南妹子招呼我们进屋烤火,聊天,还要留我们吃午饭。正在修路路段旁琢磨如何走呢,突然冒出来一位大爷,带着我们穿过矿区大院,绕过了一大段烂泥路,一直送我们到岔路口,指明方向。不过,一路上没少看见杀猪杀羊,还有杀狗。在一个小卖部上厕所,厕所后面就是猪圈,那只肥硕的大猪惊恐地看着我们。或许它知道,时日不多了。年关难过啊。杀猪可是一门手艺,当地杀一头猪是80元,杀猪人的刀,也需要稳,准,狠。

汪鱼儿说她会杀鸡,我却是什么也不会杀。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妈妈出差回来带了只小母鸡,我把它养在房间里。有一天,它居然把垫在地上的报纸扯开。我垫上,它又扯开。几次过后,我也没耐心再给它垫报纸了。小母鸡在扒开的报纸里蹲着,没多久,它居然下了个蛋。那是我离开奶奶家到父母身边之后,为数不多的一个愉快回忆。可惜,春节过后,“城市不准养鸡鸭”的规则就认真执行起来。居委会还到家里来检查。那一天,爸爸妈妈高高兴兴地吃着白切鸡,我却躲在被子里哭。反正至今,我也不吃鸡,以及一切两条腿的动物。码头浦镇上的住宿,条件不错,40元一人。今晚的大厨又是一个帅哥。炒的腊肉真香。不过,从昨天进入湖南,我发现,菜并没不辣。大厨说,其实湖南菜也不是哪里的都辣。这有道理。不要说湖南了,就是上海,人们印象中的上海菜好像都是甜的,其实也不是。特别喜欢这个酱豆腐吃饭时,烤着火炉,老板娘给我们讲当地民间传说桩巴龙的故事。电视里正在放在购物广告,宣传含有某种物质的保健品有奇效。老板娘讲完故事,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我问她,你信吗?她说,信啊!晚饭后不久,老板娘把红糖姜水送到我们房间。她知道我们今天的鞋都湿了。湖南,从路线上讲,不是去四川西藏的必经之路。绕道而来,感觉真是太正确的决定了。

第八十七天(12月26日)湖南澧县码头浦镇到石门县楚江镇(县城),步行30公里

早上匆匆吃了点泡饭和油炸小鱼就出发了。雨停了,天气时云时晴,倒是适合行走。不过这一路走得相当累,而且有些叉路口入口很不明显,还走错了一段。小山村,青山碧水环绕着,却也有一个接一个的小煤矿、采石场、采砂厂。在一个小矿的边上有条很烂的上坡路,居然是去石门县的翻山路。气喘吁吁的翻过小山,早上的泡饭已经消耗殆尽。

进村希望能有点吃的,但只有一家小超市。老板一家让我们一起烤火。这里的桌子都有个“围裙”,盖着暖炉,腿在桌下,很是暖和。大家围坐一起,有家的温暖。老板还让我用了后面的厨房。我煮了在宜昌时背上的最后一包擀面皮和汪鱼儿买的方便面。暖暖呵呵的汤汤水水下肚,有力气了。老板说他的妹妹一会儿就要开车去石门,可以送我们去。我们说,不用了,天黑前我们可以走到石门。

继续赶路,汪鱼儿开始感叹乡村新民居。有些豪宅,怎么就让人觉得土豪二字就这么合适呢。汪鱼儿很直白地表示,真心丑。这其实挺不像她的。她很少直抒胸臆。

进入石门县城的那段路也不好走,大车多,而且几乎没有人行走的空间。我们俩一前一后地贴着边走,看到越来越近的烟囱和高楼,就知道:县城到了。快进县城了到了石门,不得不提当地名菜:石门肥肠。往旅店后面一走,发现大小招牌都是“特色肠子馆”,看起来家家生意都不错。我不吃内脏,但当地美食不能让汪鱼儿错过。看中一家小饭店还有两个位子,饭馆大厨又是一个帅哥,我们进屋落座。大厨边炒菜边和我们聊天,等菜上桌,继续聊。他知道汪鱼儿是北京的,就开始聊起和在北京的前女友那段伤心的往事。汪鱼儿夹起一块肠子,感叹洗得干净,浆膜面冲外粘膜面冲里。吃个肠子,能不能不要那么专业啊?还边谈论着阑尾炎手术和当年实习时拉勾打结的事儿,居然能吃得盆干碗净。

“前女友是过去了,现在开饭店,挺好的。”汪鱼儿对帅哥大厨说。

“医院很多女孩子啊!”出了门,我对汪鱼儿说。

“不知道愿意来这里吗?”汪鱼儿说。

“问问看,谁爱吃肥肠。”我开玩笑道。

第八十八天(12月27日)石门县休整一天

愉快的一天从湖南米粉开始。虽然在石门,吃到的津市牛肉粉也很美味了。我要了一碗墨鱼粉。这一路,远离大海,所走过的地方,当地人都不怎么吃海鲜。小时候,家里总有虾蟹可吃。我最喜欢是东海小眼睛带鱼。亲戚从宁波来,也总是带些海鲜。在石门吃到的墨鱼粉,汤里带着一丝丝的海味,真是解了一点点馋。

吃过米粉,去附近的文庙看了看。建筑外壳修缮一新,内部已经掏空,作为石门历史博物馆了。博物馆倒也没什么展出,门口几个大牌子都是当地优秀高中生考上大学的喜报。文庙里的空地上种着菜,颇有生活气息。同为文庙,郏县的文庙是太值得一看了。

休整日,让腿脚歇歇,让脑子集中开动,打开电脑干活。书稿的第三章还没改完,出版社倒是来了个坏消息。出版社结构调整,现在上面是大的集团公司了,原先的团队全部拆了又重组。我那专业书的责任编辑也不知去向。和我联系的张编辑说,哎,出版合同还没正式签,原先的社里说定的事可能就要打水漂了。我说,没事,没事。

放下手机,对汪鱼儿说,我得再找出版社了。

我也问问看。她说。

昨天抽筋的小腿,今天已经全好了。电脑打开,继续第三章。乳房解剖。汪鱼儿编写的这章,语言简洁,描述准确。我撇了她一眼。当时让她当另一个主编,她硬是不要。

一直坐在电脑前到把米粉的热量消耗完毕,胃开始抗议,才发现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住处对面有小吃街,来份长沙臭豆腐。炸得香脆的臭豆腐,再浇上各种料和调味汁,原来臭豆腐也可以那么丰富!

第八十九天(12月28日)石门县县城到慈利县苗市镇,步行19公里

和汪鱼儿的朋友小何医生约定元旦在慈利县城相聚,接下去的路程比较轻松。今天就能走进慈利县境内,不是太远,所以临近中午才开走。

一出门,就是重口味哈,地摊上摆卖着各种“名贵中药材”,看见羊头旁边放只爪子,摊主说这是虎爪!我俩面面相觑。医院,崭新的几座高楼,令汪鱼儿羡慕不已。医院说要搬家造新楼,好多年了,还是老样子。她们乳腺外科病房里的厕所至今还不能解大手。石门县处处都能感受到它的富足,据说财富来源于开矿,县城规模大,物价也和大城市看齐了。医院旁边自然是有小吃店的,大婶们都特别热情地招呼我们,米粉和馄饨真是好吃得一塌糊涂。这是汪鱼儿的形容,我已经不记得当时的滋味了。美味所带来的回忆,往往不是味道,而是当时的情绪,通常与美酒相似,都有点晕乎乎的忘乎所以。

一路沿着省道走,路边卖橘子的渐渐多了起来。和秭归那边不一样,这里主要出产柑橘。在一个姑娘的柑橘摊旁歇脚。她请我们吃橘子,还塞了几个让我们带着路上吃,还坚决不收钱。坐在一起聊天,她说湖南姑娘就是热情,而且在家是做主的。汪鱼儿恍然大悟地对我说,怪不得你喜欢湖南,又有湖南菜吃,在家又可以做主。

从省道转到乡道,一条小河,水淹没了原本的石板路。目测会淹过鞋,我俩毫不犹豫脱掉鞋袜趟水过河。边趟水,边笑。小时候一下雨就和小朋友们去踩水塘子玩。城市里为数不多的有点野趣的活动。如今,在

乡村小路上,就听到我们的笑声,压根不觉得水冷。我说,如果奶奶知道了,回家没准要把大藤拍拿出来打屁股了。

苗市镇也就一条街,路边的小旅店,年轻的老板娘带着他儿子在做作业。带空调的房间只要25块一个人,小碎花被子很有田园温馨的意味。老板娘的爸爸坐下来和我们一起聊天,告诉我们附近好玩儿的,好吃的,他去过哪里。老板兼大厨,有好厨艺且,帅。汪鱼儿轻声说:难道湖南考厨师,是需要看颜值的吗?一顿美美的晚饭,再喝上当地的甜酒,又暖暖和和晕晕乎乎了。

当地的甜酒

第九十天(12月29日)慈利县苗市镇到慈利县城,步行26公里

一碗热腾腾的甜酒冲蛋下肚,能量满满地出发。清晨大雾弥漫,湿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在头发和眉毛上结了水珠,看起来像一串珍珠。走在大山中间,以为会是青山绿水,其实能见度不到百米,我对汪鱼儿说,放心吧,太阳出来雾就散了。

到年底了,村里都在杀年猪,走过路过,不看都难。想起一个段子,说唐僧让猪八戒跑步,八戒说,师傅!好好的你让我跑步干嘛?唐僧说,为师从未吃过猪肉,你就让为师看看猪跑吧。俗话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事实上,在城市里的大多数人,只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同理,吃过面包,不知道麦子怎么种怎么长怎么收获。用过自来水,不知道水从哪里来,经过哪些处理。

某个冬天,我和朋友在一个没有流动水的小木屋待了几天。用水都靠化雪水。洗了菜的水,可以再洗衣服,洗了衣服的水,可以再擦地板。除了必须要喝的水,每天只需要用半桶水(约10升)就可以解决生活一切。按这样计算,就算加上偶尔洗个澡(20升水够了),一个月用水只需要半吨。年的数据表明,中国家庭每月用水约8-10吨。我觉得肯定有比较节约的人家,也有浪费的。自来水一开就是哗哗的,太容易得到了,会不珍惜。上大学的时候,有些女生把水龙头开到最大然后人就走了,就是为了把衣服冲干净或者泡冷一个西瓜。每次我就走过去把水龙头关了。北京是严重缺水地区啊,全中国都很缺淡水资源。

这是我少数几个非常强烈的观点之一:人,必须要尽可能地节约使用自然资源。

太阳出来后,雾的确散了,但眼前并没有明朗清晰。省道旁大大小小的矿厂水泥厂林立,满载的大货车一辆接着一辆呼啸而过,卷起一片沙尘,留下各种刺鼻的味道。很快看到一个牌子“慈利工业集中区欢迎您”。汪鱼儿说,欢迎我也不想来啊!

人,从自然里获得资源,是最容易的致富途径。就像让妈妈不要母乳喂养,而给婴儿吃奶粉一样,不使用人类本身的自然能力,而需要依赖工业化生产的加工食品,这里面会产生巨大的利润。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整个社会都在这样的往前进,我能做些什么?我不记得是谁在哪本书里写到:徒步是一种对现代社会的对抗。我没有对抗的意图,只是以这样的方式去感受自己和这个世界的连结。

在加油站休息时,发现鞋底明显磨薄了。只有三个月,新鞋就走成这样,我笑问,算不算三包里呢?进入慈利县城,第一眼居然瞥见路旁的凤凰自行车招牌,这可是小时候家喻户晓的名牌。但很快,大家都不骑自行车了,凤凰和永久也慢慢淡出了。在这里看到凤凰,就像他乡遇故人一样,亲切。沿街房子的一楼大多大门敞开,通常都放有毛***像。是啊,湖南。

我的朋友陈红从长沙赶来,和我们一起走几天。她全副武装尽显英气,还背了大大小小三个包,都是给我们带的零食。汪鱼儿的朋友阿赤从美国带来了新的冲锋衣,也寄到慈利了,大红的颜色,她说颜色亮一点防雨性能好一点,就更安全了。汪鱼儿的同事小何医生的妹妹,已经安排好了住宿,一家在小学前面的小宾馆,干净温暖。这让我们在这个从未来过的地方,有回家的感觉。陈红的同事英子姑娘也是慈利人,今晚相聚同进晚餐。缘分妙不可言,小何医生的妹妹和英子的妈妈在饭桌上一聊,居然都是同一族的人,都姓何,而且,因为辈分的原因,桌上的小朋友,是爷爷。这下知道什么叫笑翻了,就是汪鱼儿把照片都照歪了。

第九十一天(12月30日)慈利县县城到高峰镇,步行32公里

清晨,英子热情地邀请我们去她家里吃早饭。在县城边上,走过一段幽静的小路,进入眼帘的是青山橘树菜地环绕的现代农家。走进屋里,一大桌的丰盛早餐,把我们惊到了。我们从未见过这架势的早饭,简直是宴席啊。吃过早饭,烤着碳火盆,看着屋顶挂满腊肉,老奶奶说,等到过年就熏好了。这些都是老奶奶亲手做的,她精神矍铄,面带笑容,这笑容也一样在英子和她妈妈爸爸的脸上。幸福的人们总是相似的。一家人的幸福都写在这笑容里了。英子的妈妈是位村医,平日里照顾着村子里的乡亲们。所以,饭后我们走出村子,母女二人陪着我们走到大路口,不少村民都和英子妈妈打招呼。我们站在路口话别,虽然仅一面之缘,尽也感到了依依不舍。英子妈妈还给我们塞上了橘子,叮嘱我们路上吃。汪鱼儿拿着橘子,大眼睛都有点泪汪汪的。

三人开走。陈红真是厉害,给我们带了11小包的腊鱼腊肉,分别塞在三个包里。看她前一个包后一个包腰上还有一个,真像春运回家的。一路上,休息时除了歇脚,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努力地吃。对于背负,我像是有强迫症,看到丁零当啷东一个西一个背包,总想着,赶紧精简,然后合并同类项,能少一样是一样。我们的腮帮子嚼得都酸了,也终于成功地帮她减少了一个背包。

和昨天省道工厂污染大不同,今天走进画卷。汪鱼儿说,山奇水清,有想象力的人们一定会给这山壁上自然呈现的图案起上各种优美的名字。,而且还有了绿水。有水就有了灵性,人也灵动起来。这一路,各种地形路况,陈红都能应对自如,不仅不掉队,有时还能超越汪鱼儿。我说,这助产士看起来比你这个产科医生能走啊。不但能走,而且还能说。陈姐姐的笑话哟,不管带色儿不带色儿,都让我们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当中还要断气,尤其是上坡路的时候。

高峰镇前没有住宿点,走近道,碎石路一直上坡,岔路也多,时不时导航就通知我们已偏离路线。在山里转来转去,有时也不知道偏离到了哪里。而且笑话一听,一个坡一上,得,没方向了。但幸运地是,好像每次在没方向的时候,总会出现一个大爷。这次这个大爷一直带着我们走出那段崎岖山路,回到省道。

到达高峰镇时,天已全黑。今天也是陈红人生种走的最长的路,而且越走越有状态。她说,30年前因为没有班车,每次都要走十几公里回家,这次出来,开始有点担心,但是想到过去背着大行李走过的路,就有信心了。汪鱼儿说,医院产科工作,劳动强度不比走三十公里低。医院时就在妇产科。手术室在6楼,等电梯来不及,向来都是直接往上跑。第一年,汪鱼儿就瘦了20斤,从大学时的胖鱼儿变成了鱼儿,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胖过,直到变成一条彻底的瘦鱼儿。

入住的旅店,也是一对小夫妻开的。围坐火炉,老公炒菜老婆端菜,我们拿筷。晚餐中最惊艳的是清炒白菜,他们自家种的,清甜可口,一份不够再来一份。配上腊肉蜡香肠,我们再各自和远方的家人视频,共同举杯,共庆即将到来的新年。

第九十二天(年12月31日)慈利县高峰镇到张家界大峡谷,步行27公里

的最后一天。我们从出发到现在,已经走了超过公里了。咕咚显示了一个很喜庆的数字,尽管因为各种原因是要少于我们实际行走的,但是这个数字还是挺讨巧的,加上下面那句话,我们三个人都大笑起来。

离张家界景区越来越近,景区的感觉也浓起来了。老曹说,张家界值得去。之前老曹推荐过巴丹吉林,三年前我和乐乐一起去了。虽然最后车上其他人都因为晕车早早地就撤退了,只有我一个人坚持到了最后一个站点,第二天独自一人爬上了沙漠里的珠峰。记忆里,那晚的星光最难忘。他能推荐景区,看来的确值得去。

山路上坡下坡,汪鱼儿成了捡棍能手,我们每个人都用上了双杖。有人喜欢用杖,有人不喜欢。对于我而言,减轻背负比较重要,并且杖很容易丢。就像雨伞,每次下雨,我只要带出去的雨伞,就没有带回家的。所以,需要杖的时候,捡根树枝,不需要的时候,再还给大地。

在里大峡谷很近的一个转弯处,有家客栈。总是老板娘的笑脸留着了我们。现在是旅游淡季,客栈里没有其他客人。这房子是老两口二字的婚房,还很新。我们住进二楼,老板娘给我们换上了大红西瓜的床单被套,陈红往床上一坐,颇有新娶媳妇的感觉。晚饭时,发现猪肉丸子汤额外鲜美。老板娘说,猪是今天早上才杀的。原来老板还有一个专业,就是杀猪。话说,最近吃饭时开始意识到猪的死亡时间和肉质的关系。这样的思考算不算我们和食物建立的联系?

明天有很多朋友来相聚,今天就先在这里祝朋友们新年快乐!

第九十三天(年1月1日)张家界大峡谷玻璃桥

英子早早地就帮我们订好了玻璃桥和大峡谷的联票。尽管是要门票的,但连资深驴友老曹也认为值得一去的地方,就破例了。

一早走上了著名的玻璃桥,世界第一高约米,世界第一长约米,全玻璃桥面,站上去看白云从脚下飘过,的确需要适应一下高度感。真的站上去了,倒也没我想像的那么险。我这么一个恐高的人,走了一会儿,也气定神闲了。在玻璃上各种姿势,汪鱼儿的平板支撑,有创意!

走完玻璃桥,再入大峡谷,就是从这山上下到谷底,称一线天。一路都是陡峭的楼梯,伤膝盖神器。下到中间,腿已发抖。就在人民群众的意志力正在接受挑战的时候,突然看到有滑道可以直达谷底,自然纷纷解囊。经历下台阶的颤颤巍巍小心翼翼,能一下子畅快滑下去,不亦乐乎!穿上“开裆裤”,男士一路欢笑女士一路尖叫,滑到达谷底。这时候再仰望玻璃桥,别有一番滋味。峡谷里瀑布,流水,崖壁,洞穴,在汪鱼儿看来,一会儿像肠息肉,一会儿像剥脱性皮炎。和医生出现需谨慎,再美的风景都可以和器官与疾病联系在一起。侧身路,汪陈二人据能够过七仙女,我……应该是衣服穿多了。

出了峡谷就入住旁边第一家客栈。今晚是个大聚会,北京上海又来了几个伙伴。还带来了新年礼物,有好吃的,有好用的。我们拆着包装,感觉像孩子在拆新年礼物。晚饭济济一堂,其乐融融。这是出行以来,队伍最庞大的一次了。

第九十四天(1月2日)张家界大峡谷到武陵源溪布老街,步行22公里

或许是因为海拔,建设,天气等等影响,张家界的空气还是有厚重感的。早上仍旧是一碗米粉。话说这个早饭,可能是在景区,可能是淡季,也只有米粉可吃,15元小小一碗,我想吃第二碗都不好意思。这使得我们很快就有了饥饿感。零食里的腊鱼腊肉失去吸引力。人在饥饿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谈起富含碳水化合物食物,那是能快速功能的安抚食物。荠菜馄饨,辣肉面,炒饭,都在眼前晃悠,甚至忘记了前路风景。

当然今天一路4人同行,大家聊天,也没时间观察。这就好像开车时想心事,到地方了都想不起来自己怎么开到的。今天大家的装备也强大了,汪鱼儿用上了好友海凤送的登山杖,走起来嗖嗖的。新来的伙伴们纷纷带上护膝。解敏慧在行走了20公里后说,她找到了一种境界。她这么一说,我觉得自己一定是习惯了,麻木了,为什么至今我也没找到某种境界呢?也可能人在某种境界种,却浑然不知?

小何医生定的住处就在溪布老街旁。一进溪布老街,我们顾不上去住处,在小吃一条街先吃两碗臭豆腐,香啊!辣啊!真过瘾。我们几个吃臭豆腐的时的喧哗,让冷清的小吃街都显得热闹了。到住处洗漱完毕,汪鱼儿帮陈红处理了脚泡,夜幕降临。陈红和敏慧步履蹒跚,像两只小鸭子一样摇摆着。我们笑着,和坐车来的小何一家相聚,去老街上吃长沙菜。她们告诉我,北京的湘菜多是长沙菜。今晚的菜单上我终于看到了熟悉的湘菜,剁椒鱼头,香干腊肉。对于湘菜,我还是研究太少。当然,对于吃食,我不愿意太多的使用大脑前额叶去理性思考。而是跟随内心渴望,痛快地吃吧。

老街的灯一盏一盏亮起来,和所有的老街有着相同的配方,相同的味道,包括音乐,总会让人产生错觉,这是阳朔西街,还是丽江?

第九十五天(1月3日)张家界武陵源景区,第九十六(1月4日)张家界金鞭溪,黄石寨,第九十七天(1月5日)张家界休整一天

回看张家界那三天的日记,有一件事是确定的,就是老曹的推荐是对的。张家界值得一去。尽管门票是真的贵,进一个景区大门就要多。而且也要忽略一些事情,比如麦当劳肯德基(个人觉得炸鸡汉堡很难成为中国人真心喜欢的食物),有人不停地让你坐轿子,摸一摸乌龟50块钱,乱丢垃圾的游客等。

景区是个神奇的地方。我们在武陵源景区大门口等着大家到齐时,有不少当地人来招呼我们。定旅店了吗?定了。然后那人就走了。倒也不纠缠。

突然,我身边一个黑影,一个幽幽的声音飘到我耳边:“今晚住我家吧”。

我循声望去,一个身穿一身黑衣的大叔,安安静静地站在我身边。汪鱼儿反应迅速,很淡定地说,已经有安排了。敏慧一脸茫然。大叔也没再说什么,慢慢地跺着步子,走远了。我回味了大叔的话,和他那幽幽地语调和眼神,突然就笑起来,搞得汪鱼儿敏慧一脸茫然。

从十里画廊徒步至天子阁,贺龙公园,再到袁家界的天下第一桥,迷魂台,那奇异的石英砂岩峰林地貌,真的是世界罕见。一定要亲见。张家界有国家公园的气质。

离开袁家界最后一个景点迷魂台往外走的时候,我的耳边又飘来一个幽幽的声音:“我在山下见过你们”。居然,那件黑色的夹克,那个幽幽的大叔。果然今晚住他家了。晚上,穿着花袄的嫂子炒了几个小菜,我们吃光一大盆米饭。痛快地冲了个热水澡,钻进被窝,敏慧感叹,不用走路,太幸福了。

对了,黑夹克大叔和花袄大嫂开的客栈叫---致青春。

这么大碗面啊,那要用登山杖做筷子了

第二天下到金鞭溪,再次流连了石峰美景。天然大氧吧及昨夜的小雨,令每一次呼吸都舒爽湿润,有甜甜的味道。汪鱼儿和敏慧继续着她们用医学术语描述奇峰异石,相比之下,这比在饭桌上听医生谈手术要好得多。医院工作时间太长了,汪鱼儿看到景色总说自己词穷,我觉得是大脑里存的词儿都是和工作相关的。

詹克明在空钓寒江里写道:如果遇到自然劫难,相比人类,猴子有可能挨过难关。到金鞭溪,我相信了。这里的猴子很多,冬天,它们出现在游人多的地方,抢起吃食来动作相当敏捷。它们的速度和力量,如果徒手搏斗,一个成年人未必能胜过一只成年猴子。我们在遭遇了他们闪电般地抢夺食物,飞跃至树梢的矫健身影,就知道孙悟空为何是只猴子了。我们绝对不敢有掏包的动作,因为猴儿很可能比你更快地拿走里面的食物。

一位导游大姐的沟通技巧说服了我们上金石寨一趟。虽说雾气弥漫,眼前一片白茫茫,但这位土家族大姐一路给我讲的神话故事,倒是颇为有趣,秦始皇,龙虾女,龙,还有吕后等等,即使是故事,只要是绘声绘色,颇能引人入胜。也因为眼前浓雾弥漫,什么也看不见,大脑便会进入想象模式,以至于整个人都好像在穿越,满脑子都是大龙,龙虾女,剁肉泥……开始五迷三道的感觉,整个人都不对了。下山之后,又见一只大猴冲入超市,轻松掠走一袋面包,一下子让我重回现实,清醒了。叼着烟的老板娘很是淡定地说:一天两包。想那猴也真是聪明,就两包,不多抢,人也不会如何,它就天天得手。若多拿了,人会采取行动,或许难度就增加了。

导游大姐指着一片白茫茫说,她老公真的在这里看到了龙

离开景区,敏慧就赶着去机场了。天气预报说明天开始下雨,就不打算去天门山了。行走是生活,而去景点,即使是仙境般的张家界,也令人疲劳。

我们俩在张家界市里倒是来回走了不少路,才找到一家多元的宾馆。休整的日子,泡上敏慧带来的咖啡,整理照片,回复邮件,补两双袜子。晚上,小何一家、秋雨和三个娃也来和我们聚餐。还有汪鱼儿9年前见过一面的小何的同学小卓。席间,她有很多问题,特别多的各种担心害怕,我们便不停地安慰她。正好是腊八,汪鱼儿生日,秋雨那可爱的稚子唱的生日快乐歌,真是萌翻了一桌人。

从住处的窗户看张家界市,空气和山上比,有差别

未完待续,原帖:走着走着就到了---从北京走到拉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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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编辑: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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